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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姨娘被这么一说,只好憋着气不说话,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恶人吧,随后她转念一想,又道:“既然东西卖了,那肯定卖了不少钱吧,你弟弟才刚断了奶水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,你爹年纪也大了,你也知道你爹身子骨不硬朗,不如就拿点过来帮衬些家里。”
柳慕言瞪了三姨娘一眼,这女人真是贪得无厌,她道:“我说了我没钱,一分钱不会给的。”
柳父倒是开口了,“女儿,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,你也是姓柳的,互相帮衬本就是应该的,你既然日子过得好了,就补贴点家用,你弟弟还小,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。”
其实这话说的很在理,可是柳慕言就是不想给他们钱,倒是柳母发话了,她道:“虽然说女儿分家了,但是依旧是一家人,那就每月贴一两银子吧。”
柳慕言就知道母亲老好人一个,什么都希望息事宁人不愿意闹大,母亲都开口了她也只好罢了,一两就一两了。
倒是那三姨娘不依不饶,“一两也太少了吧,二两是起码的。”
柳慕言实在是忍不住了,骂道:“你这个娼妇,不要给脸不要脸。”
那三姨娘听到后,反应很大,一副要和柳慕言你死我活的架势,冲过来掐着柳慕言尖叫道:“你这扫把星,竟然敢骂我,我怎么说也是你半个娘,你真不信我能扒了你半层皮。”
柳慕言被她狠狠一推撞到了地上,这时候站在一边一直看着不吭声的裴珏一把接住柳慕言,三姨娘见势还要过来,裴珏没办法只好一把把三姨娘推开。
其实只是轻轻一下,柳慕言都看在眼里的,但是那三姨娘却非要装模作样一下子跌到在地上,捂着自己腹部说:“好你个野腿子,你敢推我。”
随后三姨娘就哭喊了起来,“老爷,替我做主啊,我肚子好痛啊。”
柳父急忙站起来去扶着三姨娘关切道:“珠儿,你怎么了,没事吧?”
三姨娘抽泣道:“怎么会没事,痛死我了,我要去看大夫,这医药费必须你女儿来出,还有事后调养的钱。”
柳慕言暗暗叹了口气,推开裴珏然后站起来,忽然指着三姨娘的背后惊恐叫道:“哇,哇哇,蛇,有蛇啊!”
三姨娘平身最怕蛇,此时立刻吓得魂飞魄散,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转过身去看,结果发现身后空无一物,立刻知道自己被耍了。
她转过头怒视柳慕言,掐着嗓子骂道:“你个贱蹄子,敢骗我,我和你拼了。”说完就冲上去作势要打柳慕言。
柳慕言急忙跑到一边,她可是见识到了这种乡村野妇的蛮不讲理,自己还是躲远点好了。
她边躲边说道:“三姨娘,你精神这么好还有气力追我,我看就不需要医药费了吧?”
三姨娘气得直跺脚,知道自己被这小贱蹄子耍的团团转,气得无处发泄,柳父看到三姨娘这番样子,知道再下去只是继续出丑罢了,便替她收场道:“好了,那便每月一两先这样吧,我先带珠儿回去了。”
随后柳父拉着盛怒的三姨娘离开了。
柳慕言在原地看着暗爽,不过还是不免牵绊了几句,“娘,女儿辛苦赚的钱,凭什么分给他们啊。”
柳母道:“家和万事兴,何必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呢,怎么说也是你亲爹。”
柳慕言知道母亲的性格,便不再多说什么,想着最近要开始盖房子了,心里盘算着要买多少木材多少土石,要请几个工人。
想着多盖几间,然后用一条石子路把屋子和屋子,还有田地和果林全部连起来,在空地上比划了半日。
她在外面呆了半天,才看到裴珏慢慢走来,他身上披了件麻布衣裳,想前世他每次出现都是华服锦衣的,没想到穿粗布麻衣快也是好看的,果然人俊什么都是好的。
她看着裴珏走来便道:“明天开始怕是要麻烦你了,你之前在工地上做过,应该知道怎么买木材土石的吧,我把需要的数目告诉你,你去帮我买回来吧。”
裴珏的目光落在这夜晚的田野中,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从来都是很少,他只是沉默地跟在自己身边,帮着自己做些事,也不说从哪来去哪儿。想到前世他阴晴不定的性子,柳慕言忽然觉得这娃现在明明还是挺好相处的,怎么回了宫里就像变了个人。
裴珏只是点了点头,并没有停下来和她交谈的打算,随后便走了,柳慕言看着他的背影,一点点消失,想着也快到彭大人来燕京督查的日子了,裴珏也差不多是到要回宫的日子了。
他应该也早就听到彭大人十月回来燕京,所以一早就到燕京这儿候着彭大人了,在之后,就是她管不着的事了,也许往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本来柳慕言一切都计划好了,第二日便可以开始开工了,但是谁知道第二日那里正又满头大汗跑了过来,柳慕言很纳闷,她双手插着腰看着那里正,脸色非常难看,深深皱着眉说道:“你说什么?这河东的地有人要盘下来了?”
里正很不好意思搓搓手说道:“是啊大妹子,金陵冷家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,昨天那沈家家主冷氏亲自到我们这河东村来,说是要拿下这块土地,大妹子你是知道的,那可是金陵冷家,是大户商家总是要给点面子,而且价格也出的比大妹子你高。”
莫非是冷若曦?
柳慕言冷笑,说到底还是她给的价高才是真正原因吧。
柳慕言记得冷若曦确实在燕京买下了一大块产地,但是没想到就是这里,她看着那里正说道:“大爷,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卖给冷家是吗?”
里正有些抱歉说道:“大妹子,不如你看看其他地,这儿还有其他地。”
柳慕言冷眼一刮那里正,背靠上椅子,一手按在桌子上,冷冷说道:“这件事我知道了。”
随后那里正便离开了,柳母在一边担忧问道:“儿啊,那这地该怎么办?”
柳慕言拿起一个茶杯,定定心心坐在那儿一点点抿茶,眼眸低沉,似乎在思索,这河东的地她是要定了,没有比这儿更值的土地了。
上一世,她和冷若曦从未正面交锋过,就像古时候那两军对垒的“王不见王”,没想到这一世却一而再的和她扯上关系,看来她既然打算从商,那冷若曦必定是她路上最尖锐的荆棘。
柳慕言安慰着母亲说道:“娘,你不用担心,女儿自有办法。”
柳母看着柳慕言在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,心里忽然觉得,女儿是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了。
随后柳慕言便拿着笔在纸上画了起来,也不像是在写字,好像是在画鬼画符,过了半响,柳母才明白过来,女儿这是在画棋谱。
这棋谱叫做《桃花泉弈谱》,是上一世柳慕言的老师,也是举朝有名的棋士范西屏的杰作,是“清流派”棋路的创始者,那《桃花泉弈谱》是某一日范西屏在桃花泉泛舟忽然顿悟出来的棋谱,回去后画出来顿时轰动了全国。这《桃花泉弈谱》其实有许多章,每一章她都记得,她只画出了其中的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