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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已经发现了？”连壬的语气里却一点惊讶都没有，似乎我本来就应该发现这件事一样。

“自然，战神殿的开始都是有规律的，而且能进战神殿的都是些大福源者，大唐里并无人进得去，所以我若是想进去，自然要费一番功夫，现下你来了，我也就省了这一步。”

“可以，但是你必须作为这个世界的师妃暄活下去。”连壬提出了他的要求。

“可我现在是祝玉妍。”

连壬把手覆在脸上，然后一抹，我顿时不说话了。

“妃暄，你就好好在慈航静斋悟佛十年吧。”那语调分明就是祝玉妍的声音。

我浑身不自在，鸡皮疙瘩都起了，“我这就去。”说完落荒而逃。

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，我看不透，而且谈了这么久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得不到，我更觉得此人心机之缜密之可怕，单从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假扮女人这一点，我便觉得他心狠果断，我本以为我已算狠的，与他一比，到底还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
在慈航静斋的日子不提也罢，无论吃住都能忍受，我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念佛，每日的早课是我最痛苦的时刻，当所有人都聚集在大殿念诵佛经时，我竟能看见那些佛经上的文字化作金色的梵字钻进我的身体，燃烧着我的灵魂，而每日早课以后，梵清惠以及众人都似乎没有看到我般任由我倒在大殿上，最后我还是自己起身自己回去屋里，然后一躺便是一天。

如是往复，我没有能见到连壬，而我为了那战神殿也迫于承诺要待在慈航静斋十年，十年如一日又如二三十年，我想每日的早课估计就是连壬的目的了，只是我的灵魂在金光的穿透下日日凝练起来，与我的肉体也越发地契合。这个发现让我游移不定，我不信连壬会做好事，但事实摆在面前，我也只好信了。

十年已毕。梵清惠让我下山选定明主，然而她之前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我，我就像是一个空气一般的人物，我皱了皱眉，也罢，横竖是要离开的。

我想把和氏璧给寇仲，但净念禅院那群和尚阻止了我，当我跟他们辩论的时候，和氏璧已经被盗走了，我知道是谁盗走的，不过我懒得提醒这群和尚。

这一路行来，我都没有见到与师妃暄齐名的婠婠，犹豫了片刻，我还是直接去了阴癸派所在。

“连壬，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，带我去战神殿了？”

“走吧。”连壬已经换下祝玉妍的伪装。

我随着他一路走向大漠，连壬虽然面上是笑着的，但是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孤寒的气质，因为心焦，我也不爱与他说话。

等到我终于到了战神殿，等到我终于看到战神图录，我却哭笑不得，我所期盼的破碎虚空的希望竟如此渺茫，虽然不想承认，那些个图录，我真的看不懂。

“你得了凡界看守的能力，也能轻松当上凡界看守的，何必那么辛苦要去破碎虚空？”连壬看着我，目中一片平静。

“那总不是我的，而且破碎虚空才可能脱离这个轮回，不是吗？”

“我并没有这样说过。”连壬笑了，“你其实有别的选择，或许你可以选择与我作伴？”

我警惕地看着连壬，“我会破碎虚空并且复活风清扬的。”

“呵呵，我只是说说笑。”连壬无所谓地一笑，眼神微有波动。

“你走吧，我要留下来。”我看着面前那些图录，细细开始研究。

“……希望。”连壬在我身后喃喃着，“希望最后你能成功罢。”

59、终结

刀意、剑意，学武是为了什么，强身健体、富国强民？或者是求长生？武学的终点是什么？根本没有终点。因为每当人们以为已经触摸到武学的突破边界的时候，就会发现突破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

当我终于蕴养好自己的肉体与魂魄时，破碎虚空也就摆在眼前。功聚双眼，能让我清晰地看到这苍天之上层云掩盖着的薄膜，那是隔绝凡界与那仙家之地的障碍。我一步踏出就如师傅传鹰般气势又如连壬一般玄虚，每一步都踏在通往天途的机要点上，一步又一步，突然我身上本已停歇的轮回枷锁困兽犹斗一般捆缚在我身周，阻碍着我的前进，我运功抵挡着轮回枷锁，我知道一旦我停下，我便再也不存于世。“噗”地一声，我喷出了一口鲜血，毫不在意的擦掉鲜血以后，轮回枷锁已经被我制服，出现在了我的手中，我握着枷锁再度前进，虚空中闪现了易妍的脸，那张救了我以后欣慰的看着我的脸，我心中一颤但脚下却不曾停步，在我踏上下一个机要点的时候，那脸庞便消失了，我知道心魔已经退去，我挥出枷锁，硬生生把薄膜撕裂开一个口子，在要踏入那道裂口的当头，我眼前出现了风清扬，“唯嘉，跟我走吧。”他温柔地说道。我脚步一顿，“我会带你走，但不是现在。”我毫不犹豫地从这个假风清扬的虚影中穿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