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笙儿也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，小小年纪便已经有很多倾心者，我没有管太多，但我也跟笙儿提到过她的婚姻必然是政治婚姻，我只能够允许她在我规定好的范围里嫁人。

事实上，作为母亲，我也不会太坑儿女，只是儿女叛逆期到了，我又繁忙于政务，所以疏于管教。

段智廉似乎日益地叛逆，私底下做了很多违背我命令的事情，我只能旁敲侧击地警告他。

我第一次感觉到，其实一儿一女根本就是不够的，因为唯一，所以他们骄纵，认为只有他们，所以父母便要听任他们做任何事情，任性妄为，根本就看不到父母的苦心。

出于愤怒以及表示不满，我击毙了段智廉身边那个把他带坏的侍从，“母后，你怎么可以这样做？你这样做，有没有考虑过我！”

“我怎么没有考虑过你，他把你带坏了，让你做了那么多忤逆我的事情，这难道不该杀吗？还是说你所做的都是出自你的本心？”我眯起了眼睛。

“本来……本来就是！母后，你可知道你的政策会让多少人衣不遮体，多少人流离失所，为什么要打战？和平不是很好吗？”段智廉一脸失望地看着我。

“哦？你是这么认为的吗？和平，你可知道和平是建立在强权之上，现在西夏杀我使节，辱我国度，你也认为是应该的吗？”我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现。

“母后，皇弟，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，这没有什么好吵的啊。”女儿在边上劝和道。

“那么，笙儿，你支持谁？”我嘲讽地笑着。

“我……母后，你知道我根本不通政事的……”女儿看了一眼段智廉才道。

“啪！”我一用力，把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，杯子落地，碎裂了一地，正如我的心。“滚出去！不孝子！”

我对子女彻底死心。

我让段智廉跟西夏的人交涉，然后收买双方的人，故意引导段智廉提出了和亲的意思，末了，这和亲是我大理嫁人过去西夏，唯一能和亲的人除了女儿笙儿没有别人。

“不要怪我，是你的弟弟亲手把你卖了的。”我没有送亲，端坐在铜镜前，仔细地看着镜中不再年轻的脸。

一年以后。“你的姐姐死了，是你害死的。”我冷笑着看着段智廉。

“不是，不是我！”段智廉拼命想辩白。

“是你，是你提出和亲，是你明知道西夏咄咄逼人的态度被逼无奈提出的和亲，是你为了你所谓的和平把你姐姐嫁出去的，所以是你害死了你的姐姐。”

“不是我！不是，是母后，对了，是母后，母后为什么不制止！”

“我有啊，我要战争，可是你亲口说要和平，是你想卖国，最后把姐姐贱卖出去的。”

“我没有，不是我！不是我！”段智廉被刺激地不轻，仪态尽失地转身就跑走了。

我冷笑着看着他的背影。

经过此事，段智廉益发地深沉，不再多言一句，对我，也越是恭敬。

但终于在段智廉成年后，朝中让段智廉亲政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，我突然发现，我遗忘了一个人，一个一直杵在那，但我以为他已经不会出现的人，是了，我忘了大理前皇帝，忘了段智兴。

这个遗忘，这个错误，让我全盘皆失。

我被囚禁，而我的儿子却登基为帝，他联手自己的父亲以及朝中臣子把我这个母后给扔到了冷宫，真真是讽刺。

十月怀胎，不过如此，生他还不如生一块叉烧。

我的雄心，我的大业，已经遥不可及，而大理，也算是彻底完了，我的变革如果不继续下去，那么经历过变革的大理根基便越发松动。

段智兴，你莫怪我，是你一手放任我的成长，你以为我可以成为你儿子的踏板石，你把我当作踏板石，但是你绝不会想到我短短几年里留下的是怎样的一个国家，虽然我没有得到军权，但是整个大理，我那一片政治上不是铁通一块，论帝业，我比你加上你儿子精通多了！

哈哈哈哈！我只是对儿子心软，事实上，对一块叉烧心软是多么地可笑，我在大火中笑得癫狂，这癫狂这痛啃噬着我的心脏，我都要死了，但是外面还没有一个人会来救我，真是可笑的一生。

下一辈子，生子不如吃叉烧。

卷六 合集

34、飞狐母亲郎剑秋

十月怀胎，一朝分娩，是名男丁，接生婆抱给我看的时候我干脆地一闭眼就装晕。

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生下的血肉，许是被至亲背叛过，所以更加地不能容忍，原来，亲生的人也会对自己下手，原来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。

我愣怔地看着那个小不点，双手缓缓伸出，毫无意识地便已经握在小不点纤细的脖子上，只要轻轻一吐劲，这刚从我肚子蹦出来的娃娃便会离开这个世界，这个时候我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，当我慌张地收回手时，娃娃却似乎心有灵犀地睁开了眼，他对着我“咯咯”笑着，那声音里带着无穷的清澈魔力，让我突然间心生愧疚。

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门外那男人已经走到我的身前，“秋儿，你没有事吧？怎么脸色那么难看，快回去躺好。”

我略有些慌张地看着他，“不碍事，我只是刚刚生完孩子，所以有些累而已。”我勉强地笑着，“孩子，该取个名字了。”

“就叫胡斐吧。”胡一刀看着孩子沉吟片刻。

胡斐么？我依稀记得华安提过这个名字，但胡斐是谁？发生过什么事，我已经不大记得了。

这身体的丈夫叫胡一刀，据说是明末李自成手下四大护卫之一胡姓护卫飞天狐狸的后代，为人豪迈，侠骨柔情，人称“辽东大侠”；而我，叫郎剑秋，是官宦人家的小姐，两人之间的爱情有如戏剧一般，然而，比起爱情什么的，我还是要仔细地想想自己该干什么？被儿女背叛，已经让我不想再投入感情去经营任意一段关系，而身为一个女子，除了养儿育女，我还能做些什么？

“秋儿，快拿些酒水来，”胡一刀在门外吆喝，“兄弟们，今日不醉不归！”

“……”又来了，胡一刀仗义疏财，豪气冲天，到哪都有兄弟，不是我小气，只是入不敷出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。

我的改变，胡一刀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发现，而且他也不会把目光关注在这么细微的地方。

而胡斐，我总是对他没有好脸色，然而他总是对我笑得很开心，一刻不见到我便会哭闹不止，也许，这是母子天性？

渐渐地，我的生活除了家务以及儿子，没有其他，胡一刀是大家的，不是我的，人人都爱胡一刀，我不爱。

后来，胡一刀遇到命中的宿敌，苗人凤。

两个男人惺惺相惜，却又相爱相杀，也许我用错了成语？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了，反正在胡一刀遇到苗人凤前，我便只剩下个儿子了。

“娘亲，你生爹的气了？”只有三岁半的胡斐扯着我的衣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