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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吼的特难受，一冲动就顶嘴：“我是为大家好，反正我们早晚会一掰两散，既然没结果又何必还要彼此耽误。我不想以后挨你门当户对正牌老婆的耳光，也不想委屈自己跟着你没名没分过一辈子，更不想看你为了我和家里闹，那还不如早早散的好，谁都不吃亏。说了一千次一万次我们不可能，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。”

“好，我告诉你可不可能。”他额上青筋暴现，猛地把我按在沙发里。

发泄过后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啦。

虽然没有别的经验，但摸着良心说，平心而论，就我个人而言……我觉着陶成君温柔的时候技术还是不错的，当然，发起飙来像野狗。

电话响，应该是他打来的，故意和他唱反调让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来，有气无力招呼：“喂~~~~”

“干什么？”他的声音比我更淡漠，我输了。

“遥控器呢？”

“扔了。”

“喔。”我立马挂断电话，几秒之后他又打来，这回换我装酷，“干什么？”

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，恶狠狠地一字一顿说：“敢摔我电话！你等着，我回来再收拾你，有你好受的。”

说完他啪地一声挂断电话。收拾就收拾，反抗不了就抱着享受的心态去面对，反正我也乐在其中，怕你，切！耸肩，泡澡敷面膜。期间断断续续听到电话又响，懒得去接，反正来电者目标明确，只有他，接不接都一样。泡了会儿水凉了，我正要换烫得，睁眼看到个挺拔高大的人影杵在浴室门口，吓得我七魂飞了六魄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一激灵，话也说不利索，条件反射扯过毛巾想遮盖重点部位，一想不对，都被他当情妇养了还要什么狗屁的贞节牌坊，遮个毛，“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……差点被你吓死。”

他领带松了，没正行地挂在脖子上，衬衫领口的纽扣大开，特爷们的板刷头发型里布满了小汗珠，两手叉腰居高临下没好气地看着我，一开口暴躁的喝斥声就像机关枪似地突突突。

“为什么不接电话？”

“我在……洗澡。”

“大白天你洗澡？”

“那没事干嘛，泡一会儿打发打发时间。这都要你批准？”我说得很小声，可还是不免后怕，说回来收拾还真就早退回来收拾，富二代，你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。此刻我什么防御装备都没穿，万一他抽出皮带鞭打我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事实上我想的太多了，他的火山没爆发，冷峻的面庞赏了我个大白眼，转身洗脸，洗完了也不擦，大大咧咧把手上的水滴甩得满地都是。背对着我发号施令：“带你去逛街，洗完快点换衣服，我不习惯等人。”

我勒个去，莫名其妙！见到一路我一定要问他这家伙脾气几时变得这么阴阳怪气……算了还是别问了，一路没准会说是我离开他之后，问了岂不是自掘坟墓。

走出电梯还没顾上雀跃，一股刺鼻味道迎面而来，外头像在拍好莱坞大片，警车消防车救护车赫然停靠在眼前，各种喧杂的叫喊声与对讲机发出的噪音互相充斥着。路人都像鸭子一样伸着长长的脖子，我也跟着昂头向上看，暗吃一惊，隔壁高楼中层的两扇窗内正冒出滚滚黑烟，虽然没看见火苗，但烟已经把高楼上方的天空染黑，两个消防员正挤在一架高耸的云梯上举着水枪向失火的楼面喷水。

还想再看看形势，他一把拉住我手大步往前走，他的手心出了点汗，但握得却很用力。我看着他后脑勺猜想，难道他是因为明珠苑失火才特意赶回来确认我有没有事？

“陶成君，你是不是很担心我？”他不答话，我跟得有点吃力，“你锁着我本身就存在很大安全隐患，告诉我门的密码吧，万一闹火灾我也能自救。”

“自救？”他回过头，眉宇间满是阴冷又乖张的气焰，“我情愿你死在里面，起码我知道你死哪儿埋哪儿。”

于是我什么声音都不发，再说也是白搭。调整好心情乐呵呵地跟过去买衣服买化妆品，买的都是高档货，一小时花出去的钱比我山上一年挣的还多。

他问我：“怎么想通了？”

我说：“也不能白给你睡。”

他又说：“你胃口太小，要套房子要辆车本钱全出来了。”

我马上说：“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那个，小姐开单。”

他开始笑，摸出香烟后发现找不着打火机，悻悻然塞回口袋：“以后你把要买的东西列个单。”

我一听他的意思“以后”我也只能在23楼的高层做笼中鸟，心下涩然，强颜欢笑说：“行啊，护舒宝苏菲娇爽洁婷安尔乐七度空间……恩，再来包笑爽，支持下小燕子。”

店员看我俩的目光已然纯洁不再，可他不怒反笑，目光坦诚地让我惭愧：“乐而雅呢？不支持下容祖儿？”

无语，又输了。

扫货期间他接了不下五个电话，都是询问明珠苑火灾一事，他一再向对方解释失火的是隔壁大楼，他家未受殃及。

又一夜相拥到天明，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玻璃窗照亮我的面容时，他已经醒了，在我额头落下漫长而轻柔的吻。我希望我得到的少一点再少一点，我希望我的生命短一些再短一些，如此，方能不失去，不惦念。

遥控器实则没有扔，被他恶劣地藏起来作弄我。新闻上说明珠苑3号楼的火灾是因为男子与妻子闺蜜发生婚外情，闺蜜怀孕威胁男子与妻离婚，妻子因为生女没生男平日已饱尝公婆怨言，事发后公婆不责难儿子薄情反骂儿媳无能，妻子悲愤交加趁婆家无人时浇了汽油烧房子。

这类事情每天层出不穷，看多了也就麻木了，淡定了，屡见不鲜了，开始觉着我们所处的社会天生就该是这幅病态的模样。社会没有很病态，不对劲的是我们。

晚上他下班后我跟他交流观点，我说我要是杀人报复或者自我了断一定选个动静最小的方式，悄悄地、静静地、默默地、不被人察觉的、不大张旗鼓的……挥一挥手，作别尘世间的无奈。

他很平静地看着我：“我有个方法，你要不要试一试。”

“啊？说来听听。”

“你开车上高速，油门踩到底，在后面车子追你追得正起劲时你突然踩刹车，然后你看看后面的车子会不会撞死你。撞不死你你命硬，以后好好活着报效祖国，撞死你是你活该，下辈子投胎再来。等你绝望的时候去试试，挺刺激。”

他说完把西服随手扔床上径直进了浴室，浴室的墙是面玻璃，看多了叫人血脉膨胀，我膨胀不起来，想问问他那辆悍马怎么不开了、哪儿去了、卖没卖……不敢开口，好像冥冥之中有了答案。

看了会儿上前敲玻璃，大声问：“要是片刻柔情没认识cj111，你说我们现在会怎样？”

他脱得只剩条内裤，大掌猛一拍玻璃，湿漉漉的五指在另一头留下模糊的轮廓：“不怎样，咱两谁都栽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