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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待他回复，我毅然挂上了电话。实则我是感激他的，感激他没有因为好奇而向我索要答案。关于和北方有狼的那场伤心事，我能说的不多。
次日醒来，还在烦恼见面会不会尴尬，毕竟有过昨晚有意无意的暗示，岂料当视线相触，会心一笑，氛围竟是出奇融洽。
也许注定要成知己，谁叫彼此有默契。
一路的办事效率在中午十二点着实将我震惊。距纯洁电话授命不到24小时，他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前来交差。
“我妈一朋友是开经纪公司的，旗下美女如云。怎么样兄弟看上哪个随便挑别客气，包月九折、双飞附赠早点。”丰富的面部表情加上夸张的肢体语言，冯一路将街边拉皮条小流氓的神态演绎得惟妙惟肖。
纯洁没理他，翻了两页叫我过去一起看。入眼的是一张张粉雕玉琢的脸谱，一页页风情万种的写真，无论相貌气质身段履历，每样都能赛港姐。更为惊奇的是连我这种无暇研究时尚的土鳖妹，居然也能认出几个封面女郎来。
末了在两人的注视下，我不得不陪着笑脸发表意见：“挺好的，都不错。就是……就是网店吧，模特最好是靓丽亲民类型的。这些女的漂亮是漂亮，可是太过高贵冷艳。一个个从骨子里往巴黎t台上的僵尸大军靠拢。衣服穿她们身上，老百姓一看就觉得距离感横生，再低头一想自己怎么打扮也不及她们，自卑感高涨，立马关网页闪人。任凭照片介绍弄得天花乱坠都没用，没了憧憬向往就没了购物欲。我就不漂亮，所以这方面我深有感触。”
一路摸出香烟与纯洁交换眼神，眯起眼说：“你从后面开始翻。”
自从得知一路对纯洁有恩后，这厮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然光辉伟岸，嘴巴不干净的事，早被我抛到九霄云外。“行。这个不错，小家碧玉的还蛮上镜。还这个，又青春朝气又充满一股邻家小妹的可爱劲儿。啊，这个，这个我喜欢，先待定。”
最后挑选了六个美眉，让纯洁再做定夺，从中选取三人。纯洁面无表情，手才碰到资料夹，一路就在旁鬼叫。
“别为难他了，你挑的这些都不是他的菜。”
我懊恼不该架空老板，忙看向纯洁：“这样啊，那你喜欢哪个类型的？我们再找找。”
一路闻言兴奋地手舞足蹈，嘴里叼着香烟，两手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大大的s造型，口齿不清地说：“他喜欢前凸后翘，香艳火辣。”
说完后还不知死活给纯洁打了个“怎样我没说错”的眼神。惹得纯洁从茶几下抄出一份过期报纸大力往他身上甩。挨了一击，这才老实。
我失笑：“也行，正好几套上档次的衣服小妹妹驾驭不了，的确得找御姐才穿得上身。那我们看看大气的模特在哪里。”
纯洁而后的反映超然故我。问他这个好不好，他看一眼说好；问他那个行不行，他扫一眼说行；问他这个和那个究竟选哪个，他想了想说都可以……
就在我暗自伤神的时候，一路凑上前坏笑：“成君，想证明自己不喜欢前凸后翘香艳火辣的妞其实很简单，你直接说你喜欢ivory这一型的。 这么搞，瞎子也看得明白你什么企图。”
纯洁瞥了他一眼，随手拿起个烟灰缸。乍一眼看去就是块四四方方的玻璃砖，砸谁谁死。我眼前已经情不自禁浮现一路血溅当场的画面，可出乎意料的是，纯洁只把烟灰缸递到一路面前，淡淡地说：“当心烟灰。”
一路伸手接，似乎受到阻力，拉了两次才到手，期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火17秒，莫名诡异。我装着无动于衷，继续翻看花名册，最后选了四个美女做模特，一路对开网店的事兴致盎然，问了许多细节，最后跃跃欲试。
“成君，你资金够不够？要不算我一份，我入股。”
“你看呢？”
“哎呀让我入一股嘛玩玩儿。我闲着也是闲着，到你这儿还能发挥余热。”
“哦，你的饭店不开了？”
“反正也是挂名。那咱说定了就算我入股。正好我妈一朋友是开贸易公司的，到时你要什么销售代理独家代理衣服化妆品a货什么的，有门路，啊，对吧？”一路说着冲我使眼色。
我本着打工妹没有发言权的规则，默不作声。
纯洁嘴角微翘，露出一抹奸诈的笑：“我不缺钱，只差场地没找、设备没买，最要紧的是手下无兵可用。你要入股的话把员工先拉来，记住我要的是精兵强将,少拿你妈公司的实习生搪塞我。”
一路盯着他迟迟不语，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，头一昂，说：“她不就是你员工……不是？保姆？”
纯洁拉高嗓门，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斥退他：“滚你娘！她是帮我管理员工的经理。”
一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又诧异地看看纯洁，久久方道：“那你干什么？”
“和你一样，出钱挂名。”纯洁的目光变得老练深远。
一路闷声不吭，过了会儿不无惆怅地说：“我以为你思想觉悟有所提高，想要亲力亲为奋发向上，搞半天也是在打酱油。网店赚得了多少？算你做得风生水起，我年底甩几套房直接把你整年盈利秒杀，有意思吗？”
纯洁难得露出不怀好意地笑，抿嘴反问：“一路，姿势再多不过一进一出，那你还搞那么多女人，你有意思吗？”
一路被堵得哑口无言，只能翘着二郎腿，捧着烟灰缸，在沙发里寂寞地吞云吐雾。
我受吓不轻。
男人的友情、男人间的玩笑，果然女士不宜。
纯洁和太纯洁，已成绝唱。
43、43警局一夜游
两天之后保时捷运达冯府，一路为此在“打酱油”之余抽空请纯洁吃了顿饭，顺便还车。陪同纯洁到场的还有作为拖油瓶的我，用一路的话说就是“把民国经理带上”。对于旗袍写真照的事，他仍然心存芥蒂。
三个人，一顿饭，从五点三刻吃到八点，看一路和纯洁天南地北神侃，两兄弟感情是真的好，喝得也的确有些高。末了两人还要跑去洗澡，我为了等他们，只能被迫点个舒筋通络的服务项目耗时间。结果险些被小帅哥拆了骨头，酸的我肩膀都抬不起来。
他俩倒是红光满面，一身清爽。
“怎么样，要不要跟我去舞厅转转？车子让ivory开回去，时间还早嘛。”一路对我的称呼除了“你、她、喂”就是ivory，从来不叫我名字，我猜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真名叫什么。
借着路灯看了看手表，九点三十二，对于习惯夜生活的浮夸子弟而言的确还算早。今天喉咙疼了一天，似乎是感冒的前兆，他不拖我一块儿去正合我心意。舞厅？这辈子没踏足过的地方，还是继续敬而远之吧。顺着话说：“好啊，那你们玩得开心点。跳跳舞醒醒酒，开车也安全些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