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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华萍忍不住叹气:“以后在他家人面前不能躲了,我现在没认齐他所有亲戚,认齐以后一定会注意的,待在城里干活就不能躲在别人身后,我会努力改掉这个坏毛病的。”
“干活没办法,毕竟跟生产队里的集体劳动不一样,我们就是体力活,你们还得沟通,一环扣着一环。”他们当农民不需要多有文化,体力能跟上就行。
“是的,我们分工的同时还要沟通核对,数量对不上就不能准时下班,找这个人那个人。”
“如果豆腐坊还在我们自家手里,也不用那么憋屈了,自家做生意,累是累,但不会这么被动,而且每天都有实打实的收入,不像公社,年底才能换点钱。”
生产队豆腐坊前身就是薛家豆腐坊,薛家爷爷奶奶做主,主动上交集体的,豆腐坊关了好几年,前几年才重新开起来。
她想到这事就郁闷,总觉得生的不是时候。
年轻力壮的年纪, 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。
干农活就干农活吧,如果粮食和钱按月发,她也不会有那么多怨言。
遇到灾害, 颗粒无收就惨了,一整年累死累活全白干。
别说去城里当学徒工了, 他们这里只是偏僻的小县城, 城里的工作机会有限,每年都有新生人口, 城里人都做不到人人能有正式工作,干了半辈子临时工的一大把。
薛华萍记得自己四五岁之后, 家里大人就是整天在田里干活,她对爷爷奶奶经营豆腐坊的经历没什么印象:“我在食品厂干活, 每个月发一次钱, 这点确实比在生产队干活好,我每次拿到工钱就会更有干劲。
豆腐坊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, 爸妈爷爷奶奶都很少说。”
“豆腐坊是没希望了, 我一天一个想法,以前想去城里当临时工, 现在想扛着糖葫芦到集市上卖糖葫芦, 感觉卖冰糖葫芦比当临时工更靠谱, 就是可能会被抓起来。”
薛华萍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:“糖葫芦确实很容易被抓,太显眼了。”
苗彩玉:“真烦人啊,如果集市上有卖糖葫芦、敲糖、米酒的人就好了, 这样我能勉强忍受一年发一次钱的事,太苦太累的时候, 买它们甜甜嘴。”
两人话题从薛泰来转移到吃的地方去了。
苗彩玉感觉到华萍心情好起来,也算放心了。
第二年3月底, 小花卷出生,小花卷是个女孩。
薛家儿子多,公婆没表现出对小花卷的不喜,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小生命。
花卷大名薛晓苗,苗彩玉感觉自家花卷哭声确实比圆圆家豆包哭声更响亮。
或许圆圆说得对,花卷比豆包更费爸妈。
生完孩子后,苗彩玉也没吐苦水,整个人就是灵魂脱离躯体的状态,不想说话,不想喂奶,只想睡觉。
她生孩子当天倒是有脱口而出一句话,说自己不孝顺,当初不该和妈妈大吵一架,妈妈想骂就骂,她应该忍着的。
妈妈生她的时候很辛苦,骂她几句怎么了?
她家花卷比一般新生婴儿重,她出生的时候肯定也比一般婴儿重,小孩越重,妈妈吃的苦越多。
苗彩玉坐月子不参加劳动,不参加劳动还是异常疲惫,每次睡觉不超过四个小时,有时刚睡一个小时就被吵醒。
睡着还会做噩梦,醒来就是喂奶换尿布,整天浑浑噩噩的。
一个月时间,精神气已经被磨光了。
月子最后一天,苗彩玉跟丈夫商量一件事:“第二个孩子就等花卷满一岁再怀吧,如果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孩,等第二个孩子满周岁再怀第三个孩子。
第三个孩子还是女孩的话,代表我们俩在一起没有生儿子的命,能过下去就继续过下去,过不下去我带花卷回家,老二老三给你养。”
她坐月子期间想了很多事情,想到以后离婚分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