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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瞒督主，这事儿奴才自是听说了些许，不过只是旁人的一些闲言碎语，怕是当不得真。”

“说说，你听说了什么？”

“是，督主。

奴才听说那赵怀安横行作恶，杀了数个东厂的公公，倒是最近几日安生了些，想必也是怕了。”

“怕了？”雨化田不以为意地摇摇头，“我怕是这个人正想做一笔大的。”

“督主英明。”

“你现在给我去查查这个赵怀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，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，不过也罢，东厂那些老东西收拾不了的，我也只能替他们收拾收拾。”

“……督主英明。”

“还有。”雨化田又看向桌上那盏烛光，“进良，我是说大当头怎么样了？”

“……”什么怎么样了？谭鲁子有点傻眼，可是却又不能问出口，关于马进良最近的事不就是被抽了三十鞭么，这不是督主亲自下的令，怎么到现在还问怎么样了？

可是再多话也不能开口，谭鲁子只能看着雨化田的脸色说：“大当头也不是第一次受罚，大概修养几日就能好。”

“罢了……”雨化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他的头发没有梳拢，披散开来倒是给整个人添了点平日里见不到的阴柔，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谭鲁子一步一顿地走出门，关门的瞬间居然看到了雨化田穿上了盘扣披风，这大半夜的……督主是要到哪儿去？

不过怎么样也轮不到他管，他还是回去睡他的回笼觉比较实在。

雨化田不知自己找了什么魔，半夜三更的还真走了出来，他抬头看天，一轮圆月高悬，整个西厂却不见半分的明亮，倒是显得愈发恐怖像是有冤魂缭绕。

他信步走出去，马进良的屋子和他靠的算近，虽说是西厂大当头，可是马进良这人也不知招了什么魔，衣食起居大多都是自己一人完成，除了偶尔有几个太监宫、女打扫前院，可以算得上是稀有人烟。

雨化田走到门口，直接推门进去，屋子里有一道熟悉的呼吸声，不过此刻却是十分绵长显然还没有从梦中惊醒。

于是雨化田就顺理成章地开始大量这个屋子，没有半分顾忌，然后他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桌面上的一串暗黄色佛珠上去了。

雨化田的眼神一动，他打量着那串看上去被保养得十分光泽的佛珠，心里居然泛起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味道来。

这东西……当初不是叫他扔了么。

雨化田本想再走近观察几步，没想到里屋里的马进良倒是先醒了。

马进良还在床榻上就分辨出了来人的脚步，一下子紧张得有点局促，雨化田从前从未来过他的屋子，他自己还穿着亵衣也不方便出去，但是穿衣服的话又势必要点上烛灯……于是这一来二去，马进良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在床上弓着身子两难起来。

可还没等他难为完，雨化田倒是踱步进来了，他似乎对于马进良的窘境浑然不知，看上却竟颇为惬意。

马进良第一个反应就是起身跪拜，可是他刚一动身背上新鲜火辣的伤口倒是让他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，他倒吸一口冷气，没动。

“怎么，知道疼了？”

雨化田对于马进良没有行礼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怪罪，他走到床头，马进良连睡觉都带着面具，就着月光看去，分外可憎。

“禀督主，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马进良又快速接上，“不知督主深夜来访，是为何事？”

“是为何事？”雨化田没回答马进良的话，只是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，说着说着他的嘴角居然还出现了轻微的弧度。

督主今天心情不错，这是马进良的第一反应。

然而还没等马进良想出什么恭维的话，雨化田倒是先把手伸出来了。

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上，赫然挂着一条温润的佛珠！

马进良一下子只觉得气血上涌，吸进去的气还重了些，他看着雨化田一副看戏的戏谑表情，对着自己晃着那串佛珠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