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2章 功亏一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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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耀每天要去衙门，七天才有一次休沐，平时回明府的机会不多，回家来见不到儿子心里就有点不得劲。

好在还有两个女儿在身边，小小的软软的一团，轻轻碰一下脸蛋就会咧着没长牙的小嘴笑起来，弯弯的眉眼像极了欢喜，明耀喜欢得不行，回家来就抱着不离手。

一晃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，太子派出去落实证据的人手全部回到京城，厚厚的两摞卷宗整理完成，太子准备正式递交给皇上。

行动前一天，太子特意来见欢喜，把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一遍，然后问她明天在他动手的时候可不可以进宫一趟陪陪皇上。

皇上一向看重无垢，突然告诉他，他之前引为知己的无垢是假的，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，而且面子上也过不去，欢喜担心皇上气怒羞恼之下出什么问题，自然要去宫里陪着。

太子和欢喜最担心的情况果然生了，皇上听了太子的汇报，再看看摆在御书案上的厚厚的卷宗，气得眼睛都红了，狠狠一掌把那些卷宗扫到了地上，两眼一翻仰倒在了龙椅之上。

欢喜连忙扑到皇上身边，用力按揉着他的胸口，太子已经两步奔到了门口，高声喊宫人去请太医。

欢喜按揉了好一会儿，皇上才幽幽醒转，睁开眼睛第一句就是问欢喜“朕是不是很蠢？”

“不会，父皇以诚待人怎么有错？错的那些恶意欺骗别人的人。”欢喜双眼含泪帮皇上抚着胸口顺气，柔声劝慰他“无垢先生为朝廷做出过那么大的贡献，当得起父皇的厚爱，父皇做的没有错。只是那个恶人可恨，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谋害了无垢先生。”

太医气喘嘘嘘被宫人拖进了御书房，欢喜停住话头退开两步，留出位置让太医为皇上看诊。

宫人跑到太医院说皇上突然晕倒了，把一众太医都快吓死了，做太医的最怕的就是皇上身体出问题，很有可能就被迁怒掉了脑袋，就算事后被平反，命都没了又有什么用。

看到皇上已经醒过来了，太医们暗暗松口气，平缓了一下气息上前轮流为皇上诊脉，皇上忍了片刻便不耐烦起来，太医们也不敢强求，退到门外商量了一下，太医院正来跟太子说明皇上的病情。

“皇上是急怒攻心，当用疏肝理气的汤药，微臣们这就去配药煎好送来，用上两副就能有很大改善，之后还要再看情况斟酌药方。”

“急怒攻心”这四个字可太重了，当时在皇上身边的人很有可能因为这四个字遭到朝臣弹劾。太子不得由看了太医院正一眼，见他低着头躬身站在那里不动，心里倒对他生出几分欣赏来。身居上位者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甜言蜜语，像这样敢于直言的人太少了。

“知道了，既然如此诸位就快去抓药吧，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，一并写来给本王。这几天诸位还要辛苦些。”太子语气温和地交代几句，挥手命太医们退下了。

太医们三三两两结伴走回太医院，刘太医凑到院正身边低声说“大人刚才吓死下官了，当时太子和明珠公主都在御书房，显然皇上病时是二人在身边，您的那番话岂不是在说二人把皇上气病了？”

院正沉着脸瞥了刘太医一眼，没好气地低声说“你以为我当时不害怕啊？实话告诉你，我背心的衬衣都湿透了，可是咱们当太医的，不实话实说还能怎么样？难道为了不得罪太子胡乱编个医案应付？那将来出了事就是你我背锅，不但性命不保，家中几辈子的名声也都完了。”

刘太医重重叹气，“下官也知道大人说的是正理，只是这太医做的越久，胆子就变得越小，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，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回乡做个赤脚大夫自在。”

“你我这样的出身，哪里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。哪一代都要选一名子弟做几年太医，维持家族在杏林中的地位。”院正摇头苦笑，重重拍了拍刘太医的肩膀，“你若实在不想再在宫中提心吊胆倒不如盼着你的子侄能早点学成，顶替你的职位。”

刘太医也不禁苦笑起来，“罢了罢了，下官一把年纪了，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习惯了，还是让下官熬着吧，让他们年轻人多过几年自在日子。”

皇上被欢喜劝慰了好一会儿，心里的郁气渐渐消散了些，吃了药倚在龙椅上，转过头看着欢喜，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……那个恶人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父皇没必要知道那个恶人的名字，没得污了您的耳朵。”欢喜接过太子拿来的薄被搭在皇上的胸腹间，不以为意地说道，“儿臣知道您想问什么。从那个恶人进宫开始，儿臣就看出他不是好人了，只是担心您不相信，才一直没有对您说。”

“你现在也学会跟朕玩心眼了，朕什么时候不相信你的话了。”

皇上其实心里也明白，以他当时对无垢的看重，欢喜就算对他说无垢不是好人，他也一定不会相信的。只是欢喜记仇的紧，这种实话他可不敢说出来。

“你当初不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恶人吗？怎么会认为他不是好人？”皇上没话找话的换了个话题，生怕欢喜跟他追究之前的事。

欢喜故作严肃地摸着下巴，“儿臣这样集聪慧与美貌于一身的人，那个恶人却没有第一时间表达对儿臣的亲近之意，肯定是担心儿臣看穿他的真面目啊。所以儿臣就请太子哥哥帮儿臣去查他的底细，果然就查出问题来了吧。”

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吗？无……那个恶人如果知道了他功亏一篑的原因只是如此，不知道会不会被直接气死。

皇上病了，欢喜带着四个宝宝住进宫里侍疾，每天一大早就带着宝宝们去皇上的寝宫守着，四个宝宝再乖巧也还只是孩子，天性就是爱玩爱闹，欢喜也不禁着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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